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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


1993年的454期蕉风双月刊有这一首快要被遗忘的诗

marry-go-round

回旋的日子

在游乐场一隅

冗自起落着重沓的风景

偶或用诗

我们分割绵长的海岸线

打捞睡梦人的鼻鼾

 

在时间的河洲

我们搁浅着残余的梦尸

以白垩纪的荒凉

用青线围堵的城垛

于破晓时分

让阳光逐个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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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1989


bus

 

晨曦轻叩风铃的星期六

白金葛在桌上匍匐爬行

戴你海水蓝的宽边帽子出游好吗?

到浪花和斑点蟹约会的地方

将引擎留给公路将时间留给

钟摆将乌烟留给鬼脸巴士

记得脱下黑框镜片当绵羊

追逐阳光阳光泳在没有鱼群的

海洋海洋泛舟在你波动的瞳孔

穿你草綠香的碎花裙子出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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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991


收录在蕉风444期的两首诗之一。

 

time

九月的风

在你眉宇之间

遽然冷却

用思念堆砌的容颜

像一场文不对题的错误

想是时光将记忆都零售了吧

且独占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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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诗1992


1992年我离开马来西亚槟城理科大学前和尼雅弄了个手抄本,叫做告别专辑;物资贫乏的时代。

 

 我寂寞的诗句

跳动在呕着泡沫的啤酒海

去跟鸥们大一场水战啰

去跟水藻们跳一陈韵律午啰

我寂寞的诗句

栖息在阳光浴的紫贝壳。

 

bird

黑夜仿佛极为承重的睡袍

鹭鸶们翔不起来了

就在芦苇饮醉的地方

数一数跳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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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2002


那年马哈迪在巫统大会上宣布自主席位置上退下让阿都拉续任,这编稿投到星洲日报去但不被录用。

 frog

 

噤声2002

于是我们开始噤声

当尊贵的领袖说 I already Decided

你难道就不明白

在预先设想的答案

所有的议程终究

只是为了更合乎民主程序?

那些终日举棋不定的青蛙

忽然间都

纷纷表态

他们在协商精神下

典当着彼此的特征

在蝌蚪们的筑拥下

栈恋着

荷                          叶。

栈恋着一方风景呵

那些当年午着旗帜呐喊着

打入国阵纠正国阵

的狂焰

终于颓倒如弃守的卒子。

我们开始噤声

疑惑用了整个童年

学习的诚实和勇敢

却在一瞬间觉悟

懦弱与虚伪的必须

一如制造最长国旗的必须

开国产车的必须

我们噤声回避Chauvinism的帽子

信仰科学救国论条

终有那天在那些无所适从的试验品前

我们将

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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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初恋


1992年11月27日的青线诗报上有我这首诗。盛辉,尼雅,金宗,瑞生,成辉,顺庆。我们的诗生活呢?

raindrop

类似初恋1992

隔着5厘米窗玻璃

聆听

雨水的歌谣

像清晨爬满香叶片的露珠

雨滴们迅速倾轧

交融而后拥抱彼此的魂魄

完成类似阡陌的掌纹

于岁月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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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我想我还是以这开始吧。1998年,在马来西亚理科大学写的第一首诗。那年大一,日子正当风和日丽。flower1

告白1998

关以埔公英的方向,

我应该努力记取

由此处开始

我远航的心

将像一株没有花季的树

除了在阳光灿烂的晨间

重复同样的早点

我想我应该在面包和草莓果子酱之间

加上一点点

对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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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诗行


这几首是以青线诗坊成员的诗展方式在光华日报发表的,应该于90年左右。

(1)月光

柔柔割切

那攀附在墓碑的幽灵

厥类们缒也冷了

所有的记忆都急急回去

寻访它的故主。

(2)梦土

卸下行李

按熄早起的布谷鸟

趁晨曦尚未漫至生命的木栏

人间   尚未苏醒

骑乘最后一朵

洁白的绵羊。

(3)片断

当所有的街道

因为极度困倦

终于睡去

我将在你心房第三道楼梯的扶手边流连

豫如一只猫。

(4)夜行猫

风紧时

所有的屋檐要起飞的样子

在透光的天窗旁

来回游走的精灵

以恆古庄严的感动

吟唱

直到满月在大厦的那头

被天线杆高高

撑起。

(5)抒情方式

我已习惯于稻草色的河岸边

唤你

以水的轻柔

让稻橞香的空气回荡

并且窃听

终有一日我和我的诗都必须归隐。